李军:世界一无所有却美丽着


2019-09-26 15:04

前言

李军是版画中写实传统的继承者,他使用了“贵州人”的技法:无主板套色木刻,并且将此技法推向了极致。他“发现”了写实木刻的两个极致:最少不能少于三至四版,最多不能多过三十至四十版,否则就做不成或费力不讨好。

李军希望营造这样一个眼中的世界:一无所有并且美丽。并以此说服自己,以此安慰自己它的存在。无论是幻境还是现实,它依然还是在那里,等着你去安放自己。

 

墙报专访李军:艺术本没有路,走的久了,就成了路

导读:艺术本没有路,走的久了,就成了路。我自幼爱画,于是没有停下来,直到无法割舍,最后才发现自己坚持的东西被众人称之为“艺术”。

 

 

版画类:《编号66》,62×48cm,木版画,2013年

 

为什么您的作品中的人物都是伤痕累累的?

作品主要表达个体与群体的关系,伤痕凸显一种痛苦,和无可奈何的伤感。

为什么您钟爱单色印刷呢?

单色体现出空洞、孤寂、冷漠。符合作品氛围。

 

 

版画类:《我01》,180×100cm,木版画,2015年

 

感觉您的作品有一种悲剧情怀,您会很喜欢那些具有悲剧情怀的艺术家吗?

蒙克、罗丹、丢勒、米开朗基罗。他们充满着对人自身的思考和判断。有一种悲剧情感,艺术并不是歌颂与激情,我想还有另一种悲剧美,更加引人思考、发人深省。

您能简单的谈一下您从事艺术的感想吗?

艺术本没有路,走的久了,就成了路。我自幼爱画,于是没有停下来,直到无法割舍,最后才发现自己坚持的东西被众人称之为“艺术”。

在创作中您觉得比较困难的是什么?

艺术家的语言形式与观众之间的桥梁。

 

 

版画类:《看不见我》,90×60cm,木版画,2014年

 

《看不见的我》角度很独特,你的面目是缺失的,为什么要采取这种角度呢?

这是一种自我嘲讽、和自我批判。每个人在拥有优点的同时,缺点也相继存在。优点只是外在的,而缺点很多都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只有自我救赎,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版画类:《向右看齐NO.4》,90×85cm,木版画,2013年

 

向右看是我们在军训时排队的对齐方式,你的《向右看齐》系列有什么寓意吗?

这个系列主要表达处于社会中的人逐渐同化自我,消逝自我。人本无过,群体必然,但与此同时,我们正在丧失自己,我们被生活绑架、被规则控制。我们看起来很开心,但是我们的灵魂却在流泪。

 

推荐人王华祥评李军:他将“贵州人”技法推向极致

导读:木刻中的派别与风格是非常多的,李军是写实传统的继承者,他使用了“贵州人”的技法:无主板套色木刻,并且将此技法推向了极致。

 

 

王华祥(中央美院教授)

 

木刻中的派别与风格是非常多的,李军是写实传统的继承者,他使用了“贵州人”的技法:无主板套色木刻,并且将此技法推向了极致。

 

 

版画类:《美丽新世界03》,90×60cm,木版画,2014年

 

我和他“发现”了写实木刻的两个极致:最少不能少于三至四版,最多不能多过三十至四十版,否则就做不成或费力不讨好。技术、形式和观念,是版画系三工作室的核心价值观。

 

 

版画类:《我01》,180×100cm,木版画,2015年

 

我欣慰之处正是在于,我们每年的学生的作品没有一个重样的,李军尤为独特。

 

李军自述:一无所有并且美丽着的世界

导读:我希望营造这样一个我眼中的世界:一无所有并且美丽。并以此说服自己,以此安慰自己它的存在。无论是幻境还是现实,它依然还是在那里,等着你去安放自己。

一直以来版画在普通大众的眼中,是很小的一个艺术门类,认为和油画以及国画相比显得非常过时、低廉、不好看。确实从某些方面来说,版画和目前流行的画种相比有这样的劣势。因为版画在诞生之初就是一种印刷,它是现代印刷和传媒的一种雏形。我们现在熟知的报纸、书籍、微信文章等这些复制性的事物,都和版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自然而然,就会给人留下这么一种印象:版画就是一种印刷品甚至是一种打印制品。但是我们再进一步探讨,将版画归类为一种艺术门类时,留在大众记忆中的版画却都是简单、不好看、不真实。而其他艺术作品,比如油画之类的作品,他们在颜色,复杂度、以及所谓的真实方面和版画相比更加容易深的大众接受。同时艺术家也乐意去尝试这种便捷的表达手段,因为版画的制作和其他画种相比,其程序性更加繁杂和枯燥。所以在这样一个讲究效率和速度的时代,版画真的“拖了艺术暴发后腿”。

 

 

版画类:《美丽新世界01》,59×37cm,木版画,2013年

 

木刻版画作为版画中的一个门类,结局更是如此。而我恰恰也是这个结局中的人。在这一系列木刻版画作品中,讲述我,自己和这个外部世界的关系,也或者是一些感悟与体会。我希望营造这样一个我眼中的世界:一无所有并且美丽。并以此说服自己,以此安慰自己它的存在。无论是幻境还是现实,它依然还是在那里,等着你去安放自己。

 

 

《影》,2011年,30x20 cm

 

一个人的生命进程离不开“彼与此”的交流。这样波动般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蹂躏,在它逐渐渗透我的时候,“反抗”第一次成为贬义词——“幼稚”。同时它所带来的苦难和疼痛让我无力呐喊,只能去享受。或许是我自己太过敏感,受不得微风拂面,舒服的怕冻着自己;也或许是外界太过尖锐,无所谓钢筋铁骨,随意的拨弄着一切。我的作品反复在表现人和一切物的转化,借此来叙述一种带有释然感的存在,努力让自己相信原本不存在的一切。

 

 

版画类:《向右看齐NO.1》90×85cm,木版画,2013年

 

 

版画类:《向右看齐NO.2》,90×85cm,木版画,2013年

 

《向右看齐》系列作品通过无主版套色木刻技法,将现实中的人“石化”,揭示现实社会中规则化、和模式化的现象,以及人与社会所相互触碰的感受。是社会创造了人,还是人创造了社会,这是自己长期思考的问题。在现实境况下,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同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有着不同的外表,却被外界塑造成同一个人,没有了自己真正的灵魂。当我们试图去抗争和抵触时,留下的只是无尽的伤痛,而仅仅是在承受和释放的空隙之间寻找曾经遗失的想象。

 

 

版画类:《看不见的我之二》,66×90cm,木版画,2015年,市场价5000元

 

《看不见我》系列作品是自己步入社会后的一种心态描写。在面临纷繁复杂的外部世界的时候,自己是难以预料的,也是无法控制的。它已经打破了人最初的那种平静,从而慢慢变的紧张、脆弱。我在这件作品中放弃了以往的完整构图,通过这种残缺和不对称,加大这种失衡感。在无从逃避的现实中,假装逃避,在无处躲藏的世界中,假装安全。对这种荒谬心态的一种自我嘲讽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