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峰:我是一个跳坑的人


2019-09-26 10:38

前言

邓玉峰,一个八五年出生的艺术家,一直以身体力行的方式感受世界。

我想他一定是笃信这个现实世界中存在着另一个或者另一些交叉平行的世界,因为他的眼神总是带着迷茫,在生活的徬徨中四处寻找那些通往平行彼岸的记号和路标,以及交叉世界存在的蛛丝马迹…

他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以一个使用者的方式收集各种小广告的电话号码和联络方式……

或是仙佛神灵的手势和眼神…

一个唯物主义者的精神世界依旧是那么的物质,以至于很早他就开始不自觉地充当造物主角色,力所能及的堆集过一处处唯物的“仙境”……

 

墙报专访邓玉峰:我只想爬到山顶,吹自然的风

导读:最重要的是《黑经》给了我看这个世界的角度不一样了。有太多的污秽、肮脏、暴力、血腥、黑暗的一面,在这里需要丢掉一切伦理和文明,反而我觉得它很真实。在我看来黑暗并不黑,只是一群弱者与权力的对抗 。权力也并非有力,只是一群强者对弱者的游戏。从古至今再到未来,《黑经》可能会一直在发生,就像一面镜子,永远伴随着人类的文明。

 

 

您好,您在《邓玉峰》持续艺术项目中,寻找全世界和自己同姓名的人并邀请他们加入您的艺术项目,听说您多次被另一个邓玉峰认为是骗子或者精神病人是吗?您怎样来说服他们信任您并愿意加入您的艺术项目呢?您在寻找过程中还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被人当成骗子和精神病人在当下也是很正常,在这个国家人们内心残缺的安全感导致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流失,不信任也是很正常。你要问怎么说服,消除他们所有的疑虑,真诚有耐心的对接,就能化解,也就是回到人类最初的交流。这个项目做了快四年呢,我开始建立的一个公共聊天平台,这个平台就像一个实验地。把一群相同的人拖进一个房间,我来观测人们的行动,所有进来的邓玉峰,第一感觉很奇妙,其次就开始互相之间探讨如何完善,结果每个人都是答非所问,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十分混乱,名字作为一个代号的名称失去了它特殊的交流功能,只能回到一个最原始的状态,我们需要靠图像和新的代号来重新熟知和辨别互相之间的关系。也就是重新创造新的认知方式。我一直都很想把这群人召集在一起生活,比如住店,坐车,旅行等等一切的生活现场,很想知道这个集体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模式,或者说什么样的“文明”方式发展。

 

 

《邓玉峰》持续艺术项目,2012

 

在《命经》这件作品中,您连续五年夏天每天用自己的身体去吸引蚊子,有点自虐式的,您创作这件作品的灵感来自哪里呢?


那时候在武汉刚毕业,从集体生活到个体生活,处在一个蜕变的节点上,压力难免的。住在十几平方的房子里,武汉的夏夜痛不欲生,每天最多听到就是蚊子在你耳边嗡嗡的声音。我想人血搭建了我与蚊子和生活的桥梁,生存与欲望永远都是并存,在这里只关乎谁,谁在乎谁,谁容不下谁而已。

 

 

《命经》,行为装置,2010—2014

 

在您所创作过的作品中,您最喜欢的作品是哪个,为什么呢?


应该是最近两年做的《黑经》(中国)这个项目吧,可能他改变了我的某些工作方式。因为作品的内容是从社会中来所以我也选择回到社会中去,如何去干扰与介入社会的方式在发展。以前可能在思维上都是一种瞎想,遐想,假想状态。而这个项目启动后,超出了我对艺术的想象和理解,也许从开始既是结束,也许这辈子永远也做不完这个项目。最重要的是《黑经》给了我看这个世界的角度不一样了。有太多的污秽、肮脏、暴力、血腥、黑暗的一面,在这里需要丢掉一切伦理和文明,反而我觉得它很真实。在我看来黑暗并不黑,只是一群弱者与权力的对抗 。权力也并非有力,只是一群强者对弱者的游戏。从古至今再到未来,《黑经》可能会一直在发生,就像一面镜子,永远伴随着人类的文明。

 

 

《黑经》展览现场

 

史金淞老师认为您相信这个现实世界中存在着另一个或者另一些交叉平行的世界,请问您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吗?


当然,《黑经》(中国)描述的就是那个与现实社会平行交叉的世界,一群微弱的生存状态对抗一个权力系统的世界,并且一直都在那发生,或许已有上千年呢。当下是信息社会,每个电话号码正是一个人链接这个世界的证据,通过一个电话号码几乎可以了解一个人的一切,所以在未来安全感可能是我们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理由呢,这也是我近年来感兴趣的一个方向。

展望老师认为您的《仙境与仙草》这件作品“表现了无根的土地”,您怎么看或者说您是如何看待艺术家与观者的关系?

《仙境与仙草》和展望老师共同探讨过。“无根的土”,我认为是他的某种世界观。也帮我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每个观者都是独立的,既然是解读又何来在乎,又不是答案。好的艺术家和观众总是共同想象体,缺一不可。

 

 

《仙境与仙草》,装置,2012—2015

 

听说您每年的创作方案很多,但是没有钱实施,请问您现在的创作中经济压力还是会比较大吗?您是如何来平衡生活与创作的关系的呢?


当然大,我相信那些“成功”的艺术家每个时期也都会有压力的。每个艺术家就是每条路,至于通向哪儿,走多高,行多远,都取决于艺术家自身修为,其中也包括一个艺术家可持续生存力。

您想成为什么样的艺术家?


对于我来说,一直想爬到山顶吹自然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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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个唯物主义者的精神世界依旧是那么的物质,以至于很早他就开始不自觉地充当造物主角色,力所能及的堆集过一处处唯物的“仙境”······

 

 

邓玉峰,一个八五年出生的艺术家,一直以身体力行的方式感受世界。

我想他一定是笃信这个现实世界中存在着另一个或者另一些交叉平行的世界,因为他的眼神总是带着迷茫,在生活的徬徨中四处寻找那些通往平行彼岸的记号和路标,以及交叉世界存在的蛛丝马迹…

他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以一个使用者的方式收集各种小广告的电话号码和联络方式……

 

 

《黑道》展览现场

或是仙佛神灵的手势和眼神…

 

 

《仙头仙手仙脚仙法器》,装置,2013

 

一个唯物主义者的精神世界依旧是那么的物质,以至于很早他就开始不自觉地充当造物主角色,力所能及的堆集过一处处唯物的“仙境”······

 

邓玉峰自述:我是一个跳坑的人

导读:貌似我一直都是以一个跳坑的人感受肉体与精神的传递。直到现在我都在用这种很笨的方式来做艺术,就算很多人告诉我前面有坑我也会不自觉的跳进去。这好像就是我的宿命,习惯用肉体来触摸精神。

 

 

我从小在医院长大,常常跑去观看手术室里开刀的场景,那些脑颅,开膛,截肢,服毒,刀杀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平常之事,也因为这个,常看到人与死亡的那种边界。我常在想在医院的生活让我看到了许多世间的人性丑陋,肉体的不堪与血腥,妻离与子散的伤感,可能也影响到我现在为什么对宗教哲学的思考方式感兴趣。

曾经我眼睛失明过,知道没有光的世界是什么。从楼顶摔下来瘸过,还大难不死过,说起来我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是自从那以后我对自己总有种重生感。貌似我一直都是以一个跳坑的人感受肉体与精神的传递。直到现在我都在用这种很笨的方式来做艺术,就算很多人告诉我前面有坑我也会不自觉的跳进去。这好像就是我的宿命,习惯用肉体来触摸精神。

我一直都信”命“,从我的名字是我父亲做梦所取时,我就一直觉得我是天将降大任的人,每当走不动时,总是有些”神迹“在我身边指引着我,让我走到现在,所以我信我的神,一直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