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航:对我来说没有禁忌
2019-09-25 09:39
前言
“任航的摄影作品因为尺度太大,使他在国内的展览曾经被取消,他的照片被人吐口水,他的相机被没收,并不准他再拍照。至于照片本身,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有人觉得很真实毫无掩饰,有人觉得缺乏新意、矫情而且拍得一般。
但不管你对他的作品评价如何,任航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从许多和他的 采访中能看出,拍照对他而言最大的目的,就是释放当下对创作的冲动而得到快乐。拍完了,照片他很少会分类,更不会修图,胶片洗出来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来自VICE的评论。
对他来说,没有禁忌。
荣荣(三影堂创办人):任航来自北方,他的世界,是鲜丽多彩。同学好友年龄相仿,拿花女孩,花影中眼神,心形的飞机,浴室,卧室,沙发,地板,爬满青藤的窗户,深夜的花园,假山,池塘,箱子——身体、身体无处不在。这里正在上演着一出出默片,任航的青春活动,让你体会生命的本能,无拘无束的创造力。通过任航的相机,去敲击你的心,而心的翅膀在飞翔,脱去假面,既直接,更暧昧。
杰罗姆·桑斯(策展人)任航用利落的线条、生动的色彩和玩耍的情调,反应出当下中国的都市生活:年轻人在冰冷的公寓里摆着造型,在沙发上成对的依偎着,在贴着瓷砖的洗手间或浴室地板上蜷缩着。有时,他们站在出租屋的窗前,凝视外面的城市,我们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失落、渴望、冷漠和孤独。就像人体的内耳,不同构造的两部分让我们具有听觉能力并保持平衡,丘和任航的作品让我们听到这一代人更清晰的声音,在这一个失衡的年代里保持平衡感。
墙报专访任航:诗歌和摄影依然对我很重要
做为摄影师的任航,同时还是一名诗人。在各种非议中这位27岁的年轻人依然说“诗歌和摄影对我很重要”。面对墙报专访,任航回答得言简意赅。有关于他摄影作品的争议,要么说模仿要么大意是华众取宠、格调不高,对此任航表示早已习惯。摄影一直在继续,诗歌与生活同行。
拍了几年了?这么问你的时候,会不会猛然回头想一想?
不会。
拍照这件事为你带来了很多,做了更多展览,去了很多国家,有了多本个人摄影集,拥有无数粉丝,最大的收获究竟是什么呢?
收获就是对这个世界更加失望,对自己也是。
对自己是绝望。
遇见过幸福吗?在拍照的过程中?
遇到过。
很多年对你的很多曲解、不屑等负面评论,会觉得受伤害吗?对你来说,最大的伤害是什么?
不会。习惯了。
有人说你模仿Terry Richardson、又有人说你学荒木经椎……对此,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
“软色情摄影师”是你早期给自己的定位吗?怎么解读?
我觉得那是对自己的误读。我不喜欢软的,我喜欢硬的。
诗歌与摄影这两件事,依然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
拍得更多的都是裸体?为什么热爱拍裸体?
不只是裸体。
因为裸体很直接。不喜欢委婉。
诗歌里为什么总是出现“脏”字?
因为他们该骂。
对“禁忌”怎么看?
对我来说没有禁忌。
“太阳黑子”会继续出现在创作中吗?
“太阳黑子”是什么意思?
美是什么?
美就是美。
你的摄影有希望吗?中国的摄影有希望吗?
我不关心这个。
在乎作品是否被收藏吗?什么样的人收藏你作品你会更在乎?
在乎作品被收藏,因为我需要钱生活。
但是什么样的人收藏不是我能控制的。
推荐人米诺:坏诗人任航
导读:进入任航的照片,那似乎是一个无序的世界(不知道怎么也想到村上隆《近乎无限透明的蓝》),暗潮涌动意味着他自己在拍照时获得过幸福和快感。做为旁观者,我们几乎总被照片里的扭曲、造作和伤痛一一打败,可这些又像《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那句闪亮的台词:生而为人,我很遗憾。
坏诗人任航
by 米诺
很多时候我们已经忘记了诗歌,就好像诗歌已经烂掉了,生活也已经烂掉了一样。可是我们依然就这么活着。但在此中间,总会有仅存的一丝类似呼吸的温度还是偶尔能被感知到。说不清任航到底是先成为了一名诗人还是一名摄影师,你在他的照片和诗歌里,总能嗅到那些“坏”掉的味道,运气好的话也能看到和读出平静与美。
有一天他站在十七楼的窗台上,瞬间就要坠下时听到有人叫喊他的名字,他说“这个声音救了我”,那一年他20岁。又有一天他打来一个电话说“路上有很多匹马在飞奔,我坐在一辆公交车上,满车的人都在一边刷牙一边嘲笑我。”这像虚构的故事,但它们却是在任航身上真实发生的。就好像一种命运一样,任航经常有绝望的一面,这种绝望有时会很折磨人,有时它的影响就投射到照片里,表现为抗争。这种抗争可能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
进入任航的照片,那似乎是一个无序的世界(不知道怎么也想到村上隆《近乎无限透明的蓝》),暗潮涌动意味着他自己在拍照时获得过幸福和快感。做为旁观者,我们几乎总被照片里的扭曲、造作和伤痛一一打败,可这些又像《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那句闪亮的台词:生而为人,我很遗憾。
裸体或任航想表达的所有,是不是为了一线生机呢?诗歌坏掉了,可是我们并没有死,所以别人经历的我们一个也逃不掉;世界不美好,我们也感同生受。照片里大都是年轻的男孩女孩,他们不在常规的状态里,如果跳过禁忌、尺度等这种人为的限定,他们应该就是最天然或可能的样子,没有体验过是无法想像的。最后的平衡也有他拍过的风景,静默着。
对于生命来说什么都可以是美的,美就是美。
问任航,为什么你的诗歌里总是会出现“脏”字?他说,因为他们该骂。